——明•李时珍《服乳歌》浅析
    人们都知道我国明代的大医药学家李时珍编著的《本草纲目》博大精深，集我国本草文献之大成，成为我国中医药学宝库中的一朵奇葩，历来深为世人所瞩目。然而留传下来的李时珍有关牛奶的一首七言律诗 ─《服乳歌》却鲜为人知。我们现把这首诗抄录于此，并予以分析，以飧读者。
    服  乳  歌
    仙家酒、仙家酒，两个葫芦盛一斗。
    五行酿出真醍醐，不离人间处处有。
    丹田若是干涸时，咽下重楼润枯朽。
    清晨能饮一升余，返老还童天地久。
    初读这首诗，人们可能会觉得它浅显易懂、明快流畅，朗朗上口，好象一段顺口溜，但仔细的咀嚼玩味起来，方知这其中有着丰富的内函，它不仅有其文学欣赏价值，而且更为重要的是它整篇所讲的都是有关牛奶的营养保健功效，其简直就可以堪称是一首脍炙人口的牛奶的赞美诗。
    仙家酒  仙家酒：所谓仙家，其实指的就是仙人们居住的地方，人们想象中的仙境要比人间美好的多。那么，供仙人们饮用的仙家酒自然也就比人间的美酒更加的`香甜醇和、更加的美妙绝伦。而这种仙家酒是什么呢？诗人告诉我们，它就是乳汁，它就是牛奶。乳汁，是人生的第一口食物、是生命的维系、是身体发育的物质要素，它老小咸宜、妇幼乐饮。这哪是人间的美酒所能够比拟的呢？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更一步证明了牛奶无愧于“仙家酒”的美称。据有关的文献资料记载，牛奶除具备作为人类营养品的基本功能外，尚具有健美皮肤，防治粉剌、强身健脑、预防酒精中毒、克制腹泻病毒、预防胆结石、减轻癌症病人化疗时的毒副作用，降低胆固醇、抑制血压升高、稳定平衡情绪、减轻吸烟对人体的危害及辅助治疗萎缩性胃炎等多种防治人体疾病的营养保健功效。从这里我们也不难发现在我国丰富悠久的养生文化中李时珍这位伟大的医药学家关于“药食同源”的思想的具体表露。
    “仙家酒，仙家酒。”这首诗一开头就用了一个重叠句，这不但在于强调牛奶的营养保健价值，而且也更加形象的烘托出了诗人当时喝牛奶的情景和得以陶醉的心境。诗人端着一碗散发着浓郁的乳香味的热牛奶，缓缓的饮用着，细细的品味着。这乳汁的甘美香甜，使诗人从心底油然而生的发出了一句对牛奶的赞美之辞，就好象人们在平常所说的“好酒啊，好酒！酒”一样的赞不绝口。诗人仿佛也被这妙不可言的乳汁的甘美清香所陶醉，而有些飘飘欲仙了。
   两个葫芦盛一斗：葫芦，一年生草本蔓生植物的果实，放干后掏空子实也可当作容器使用。斗，是我国所特有的一种度量器具，也有作容器用。
从这首诗中人们不难想象，诗人当时身后背着两个大葫芦并向人们夸耀说：我身上的这两个大葫芦里面装的尽是甘美清香的乳汁，足足可以盛满一斗。在人们的传说之中，仙人们都是用葫芦装药盛酒的，而诗人却是身上背着两个盛满了乳汁的大葫芦，这说明了诗人在以超凡脱俗的姿态向人们暗示“仙家酒”（即牛奶）要比人世间的任何美酒都更加的有益于人体身心健康的科学道理，好似说笑打趣一样地劝慰人们为了您自己的身心健康而应该多喝牛奶少饮酒。
    五行酿出真醍醐：五行，指金、木、水、火、土这五种物质。我国古代朴素的唯物论者认为五行是万物的起源，例如《古文》上就有：“按水、火、木、金、土相克相生，即阴阳交午也”的文字记载。祖国的传统中医药学上则用五行的相克相生说明人体生理上的种种现象。
    醍醐，古时指从牛奶中提炼出来的精华，也即酥酪上凝聚的油。《本草纲目•兽一》引寇宗爽曰：“作酪时，上一重凝者为酥，酥上如油者为醍醐，熬之即出，不可多得，极甘美。”佛教用以乘的教义，喻意最高的佛法，如天台宗喻《法华经》和《涅磐经》为醍醐，真言宗喻陀罗尼藏为醍醐。杜甫有《大云寺赞公房》诗云：“醍醐长发性，饮食过扶衰。”元代著名的蒙古族诗人萨都剌也有诗曰：“上人起饮黄封酒，可胜醍醐乳酪甜？”耶律铸在其所著的《双溪醉隐集》中就醍醐也曾赋诗道：“笑仙仙液养醍醐，甘露香融尽玉酥。玉食自推天上味，八珍谁更数淳母。”人们得到了高超的佛法称之为如饮醍醐，而醍醐灌顶指的则是用纯酥油浇到头顶上，清凉舒适。佛教比喻以智慧灌输于人们，从而使人彻底醒悟。我国唐代大诗人顾况在《行路难》的诗中道：“君不见少年头上如云发，少壮如云老如雪。岂知灌顶有醍醐，能使清凉头不热。”宋代著名的学者崔钰在《道林寺诗》中也有：“我吟杜诗凉入骨，灌顶何必须醍醐。”《红楼梦》第36回中有：“宝玉听了，如醍醐灌顶，‘爱哟’了一声，方笑道：‘怪道我们家庙说是铁槛寺呢，原来有这么一说’。”醍醐灌顶，这不光是指人在身体上获得了清凉舒适的快感，而且喻意人们在精神上也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诗中的醍醐在这里实际上指的就是牛奶。我们知道，牛奶是母牛分娩后从乳腺组织中分泌出来的包含有水分、蛋白质、脂肪、乳糖、矿物质盐类及其维生素等多种成份在内的一种乳汁，极富营养。那么，为什么在这里诗中却说牛奶是由“五行”而“酿出”的呢？原来，诗人是从自然界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高度出发，认为乳汁乃是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牛灵的精血之凝聚。这和祖国传统的中医药学中有关“人天相应”、“人天合一”的理论是完全相吻合的，同时这也道明了“酿出”的本意之所在。诗人在这里是用醍醐而没有用牛奶一词，这不光避免了在用词上的粗俗，而且还进一步展示了牛奶的宝贵价值，这也就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为什么在这里诗人将牛奶称之为“仙家酒”的原本含义。人们饮用牛奶，不但从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物质，满足了自身生理及其身体生命活动的需要，而且鲜奶中所富含有的赖氨酸及磷脂类等生物化学物质尚能使人聪慧，就好象在佛面前受了戒一样的超凡脱俗。同时这也和本诗首句的“仙家酒”遥相呼应，并和后面的“润枯朽”及“返老还童天地久”等也形成了相互照应。总之，“五行酿出真醍醐”这一句的意思就是说：日月天地间所蓄藏的精华凝聚成了“仙家酒”（即牛奶）。
    不离人间处处有：既然牛奶是由“五行”所“酿出”的“仙家酒”，那么它是否也就象仙人们饮用的美酒一样对人们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诗人告诉人们，牛奶就存在于我们的人世间，到处都可以找到。人世间饲养奶牛，有牛自然而然的就要分泌生产牛奶。这句话喻意牛奶在我们的人世间是很容易得到的，所以人们应该经常的多喝“仙家酒”（即牛奶）而不要去饮用人间酒。
    丹田若是干涸时  咽下重楼注枯朽：丹田，指人体脐下一寸半或三寸的地方。祖国的传统中医学和气功学上认为丹田是人体蓄藏元气之所在。气功学上有“三心并合归丹田”之说，《三宝现象天机》中也说：“日月合壁以后，上中下三丹田之中……”。由此可见，丹田是人的身体之中的一个重要的部位。所谓丹田干涸，意思就是说人的生命垂危。所以，“丹田若是干涸时，咽下重楼润枯朽”这两句诗的意思就是说只要您饮用牛奶，当牛奶咽下重楼的时候就可以起到滋润整个人体身心的作用，从而使您的生命恢复勃勃生机，以达到起死回生的作用。重楼，这里是指咽喉。这两句还是极言牛奶非凡的营养保健功效。
    清晨能饮一升余  返老还童天地久：升，一种容量单位，其大小规定为斗的十分之一，在我国古代的时候也常将其当作盛放东西的容器使用。这里不是指刚好喝一升牛奶，而是泛指一定的量，如一碗、一杯等。诗人在这里说清晨饮用牛奶，可以“返老还童天地久”绝不是随笔而就，它包含有一定的科学道理。这是因为人们经过一晚上的睡眠及其新陈代谢之后，这时身体的腑脏经络是极其需要补充大量的水分、蛋白质及其矿物质微量元素等多种营养成份。而牛奶中所含有的各种营养成份恰恰能够满足人们身体这时的这一种需要。专家们的研究工作表明，牛奶经过煮沸消毒以后，其中所溶解的绝大部分的气体都被蒸发掉，从而使得牛奶的表面张力及其分子表集力增强，加之在清晨空腹的状态下，胃处于排空状态，这时饮用牛奶就会使得牛奶中的水分在胃中的停留时间缩短，从而迅速的进入肠道，这样牛奶中的具有特殊生理活性的水分就很容易的渗入到肠粘膜的细胞内而进入血液之中，将高浓度的血液稀释，从而促进了人体的新陈代谢，使得机体内部得一洗涤，同时也增加了血液中血红蛋白的含量、增强了肝脏的解毒能力和消化道的排泄能力，有利于增进人体的免疫功能。另外，在清晨人体胃肠的消化吸收能力都是极强的，这时它可以将牛奶中的蛋白质、乳脂肪及其糖类等直接转化成为人体所需要的营养成份而预以吸收利用，以促进新陈代谢的正常进行。古今中外的大量医疗实践还证明，清晨饮用牛奶不仅可以润喉、醒脑、防治口腔疾病和便秘，而且还有助于预防感冒、咽喉炎、脑中风、胆结石以及心肌梗塞等疾病的发生，并能有效的缓解肾绞痛及其辅助治疗某些皮肤病等。因此，只要每天清晨能够坚持饮用牛奶的话，就能够增强人的体质、延缓衰老，从而得以长寿。这里的“返老还童”及其“天地久”等同属文学语言，并非实指，同前面的“润枯朽”等一样，都是对牛奶非凡的营养保健功效的一种形象夸张的描述。
    对于牛奶这种我们日常生活中的一种极其普通的食品饮料，诗人却把它描绘的如此出神入画，美妙绝伦。试想，当我们在阅读完这首诗之后，每天在清晨洗漱调理完毕之后，端起一碗散发着浓郁的乳香味的热牛奶仔细的品味饮用的时候，再回顾一下诗中对牛奶的非凡的营养保健功效所做的独到精辟的描述，我们才会更加觉得它真不愧为“五行”所酿造出来的“仙家酒”，能够泌人心脾、滋润肌肤，令人回味悠长。

（信息来源“《龙江奶业》 作者：秦立虎 西安市乳业协会副秘书长/《中国乳品》杂志名誉主编/西安东方乳业有限公司研发中心主任；张和平内蒙古农业大学教授；周  密 陕西粮食学校高级教师  衣非编辑）